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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學著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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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憶澄自認為自己是個大胃王,一頓不吃就餓得慌,錄制節目整個晚上都沒吃上飯,人有點精神萎靡,垂頭喪氣像個敗家犬。

晚十點多,白夜歌估計已經睡著了吧?不知道有沒有給她留點幹糧果腹,她想起了深夜麻辣燙以及白夜歌最拿手的水煮魚,垂涎三尺咽了咽口水,肚子隨之叫喚兩聲。

在前頭專心開車的男人不動聲色將行駛路線換了個方向。

五分鐘後……

許憶澄望著窗外熱鬧的商業街,著急道:“boss,這不是回家的路啊。”

“嗯,有點餓,先吃完飯再回去。”

他把車停在一家夢幻中餐廳旁邊,很上道的繞過車子,幫她打開門。

“還傻坐著幹什麽,出來吃飯。”

聞言許憶澄探出一半的腦袋縮了回去,把已經到嘴邊的“謝謝”兩個字吞回肚子裏,打開另一邊的門。

她下車伸了個懶腰:“確實是有點餓了。”

這時,有輛寶馬停在邁巴赫旁邊,從車裏走出一個小夥子,很貼心繞到另一邊,打開副駕駛的車門,風度翩翩的朝裏面伸出手,軟聲道:“乖,寶貝出來咱們去吃夜宵哈。”

車裏的姑娘把手放進小夥子的手裏,摟住他脖子,吧唧一聲,親在他側臉上,羞澀道:“還是你對我最好了。”

賀朝影:“……”

兩人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。

許憶澄坐在賀朝影正對面,百無聊賴翻了幾分鐘菜單,選了幾樣愛吃的菜。

跟上司在一起吃飯是頭一回,不知道他會不會給報銷?

眼睛忍不住從菜單飄到賀朝影的臉上。

對方正低著頭,長睫垂下去,心無旁騖的翻看菜單,跟批改文件一樣認真。

許憶澄右手撐著下巴,支在桌面上,目光炙熱的盯著他一雙劍眉,撇了撇嘴:“boss。”

男人沒擡頭,語句簡潔:“說。”

“咱們這算工作餐嗎?”

他長指略微一頓,擡起臉:“心疼錢了?”

許憶澄巴巴的點頭。

他輕嘆一聲:“吃完了找服務員要張發|票回去找財務部報銷。”

得到了大boss的口頭承諾,許憶澄心裏踏實了很多,眼中笑意越發明顯。

服務員將點好的菜搬上桌。

正中央放著超大的一盤水煮魚,魚肉鮮美飽滿,秀色可餐,冒著熱氣的湯面上還飄著一層嫩綠蔥花和紅辣椒,分外吸引眼球。

許憶澄搓了搓手,抓起筷子,像個餓了好幾天的非洲難民,看見那幾條魚就跟看見自己多年的情人一樣,愛意從眼中刺啦刺啦的蹦出來,很滿足的模樣。

“我開動啦!”

她說。

被這種輕快的氛圍感染,男人眉眼柔和下來,手抵在下唇處,望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,嘴角的笑意在暗處慢慢的蕩開。

許憶澄沒空搭理賀朝影什麽表情,只顧著埋頭狂吃,吃得太急,咬到辣椒,刺激的味道嗆到喉嚨裏,她轉過頭咳嗽幾聲,難受得眼睛濕漉漉的。

賀朝影神色微動,把自己喝了兩口的白開水遞到她面前:“我不記得自己有拖欠你工資,讓你窮得跟好幾天沒吃過飯一樣。”

看在他幫忙遞水的份上,許憶澄也懶得計較他的毒舌,下意識的接過來。

賀朝影收回手,眼神晦澀的望著女人粉嫩的唇瓣貼在他剛才喝水動過的杯沿上,在他的眼皮底下咕嚕嚕的灌下幾大口白開水。

許憶澄喝完水,放下空杯子,一別頭發現自己的杯子就放在左手邊,裏面的水還剩下三分之二。

她楞了一下,擡起眼去看他。

男人慢條斯理從盤中夾了一塊魚肉,動作優雅的放進嘴裏,儼然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奇怪的事。

許憶澄無語看他:“boss。”

賀朝影:“嗯?”

“我喝了你的水?”

“嗯,你要是覺得愧疚,可以把你的水給我。”

愧疚個屁啊!

咱們倆間接吻了你懂不懂啊!

許憶澄氣鼓鼓的盯著他。

男人唇角動了一下:“你大可不必太過在意,那杯水我只喝過兩口。”

他頂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,往她碗裏丟了一根豆芽:“多吃點,才有力氣工作。”

許憶澄:“……”Ugliness

她報覆性的夾起一根幹癟癟的青菜扔進他碗裏,笑瞇瞇的:“boss也要多吃點,以後好加班。”

男人夾起米飯上的那根青菜,放到眼前瞅了幾秒,然後微張開嘴吃了進去。

他喉嚨滾動,在她的註視下意猶未盡的舔了舔上唇,搞得那顆菜是什麽美味佳肴一樣。

算了,她還是吃飯吧。

兩人好不容易安靜吃了幾分鐘飯,隔壁桌的小情侶卻吵了起來。

女的貌似很激動,一掌拍在桌子上,很大爺的站起身,指著對面男生劈頭蓋臉的罵道:“別解釋了,現實中和我處對象,游戲裏還跟別的女生玩暧昧騙炮,把人家肚子搞大了,現在人找上門來,你他娘的連打胎錢都讓我替你出,你孬不孬啊你!”

“這裏人那麽多,你冷靜點行不行?”男生軟語求道。

女生氣在頭上,根本不吃他那一套:“冷靜你妹啊!”

身後傳來杯子碰在碗上清脆又刺耳的聲音。

許憶澄大約是狗血場面見得多了,用腳趾頭都能預料到女生下一秒想幹什麽,在關鍵時刻,她把頭一偏。

那男生也是被潑慣的,在女生抓起杯子的一瞬間已經迅速閃現。

於是那一杯液體就這樣隔空越過兩張桌子的距離,伴隨著女生一句咬牙切齒的“渣男”,全數潑在了對桌賀朝影的臉上。

涼濕濕的液體從額角沿著男人的臉部線條滑落到緊繃的下顎處,滴答滴答掉在桌面上,那聲音聽起來簡直尷尬至極。

三人目瞪口呆。

始作俑者率先反應過來。

“先生,你沒事吧?”她神色慌張,瞳孔往裏縮:“要不,我賠你一套衣服?”

她瞄了一眼賀朝影身上的西裝,面色反而更加為難。

再怎麽目光短淺,她也能看得出穿在賀朝影身上的西裝是高級定制的品牌,就是讓她花掉一年的工資,也不一定買得起啊!

她今天恐怕是惹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人物。

女生緊張的揣著裙角,遲疑道:“先生,要不我幫你把衣服洗幹凈了再還你?”

賀朝影端坐在椅子裏,頭發濕黏黏的搭拉下來,水漬十分不協調的糊在臉上,西裝外套臟了半邊肩,像某種打了敗仗的大型犬類,默默睜開眼,有淺淺怒意流竄在周身,凍得離她最近的許憶澄瑟瑟發抖。

他僵著身子,一動不動,連去看女生一眼都覺得多餘,語氣極淡:“不用了。”

女生松了一口氣,連道兩聲“對不起”,拽起她男朋友,灰溜溜的走了。

許憶澄目送他們離開,心裏居然有個小人在敲鑼打鼓。

“看夠了沒有。”

賀朝影語氣莫名的尖酸刻薄。

“啊?”

他朝門口的方向勾了勾下巴。

許憶澄把目光轉回他臉上,這個人真是……都這種時候了,還那麽驕傲逞強,心裏有一塊地方跟著柔軟了下來。

她從包裏抽出紙巾,起身走到他旁邊,俯下|身,熟練的捏住他下巴,湊過臉,小手抓著紙巾,細心的幫他擦掉臉上的水跡。

這回他倒是很乖,配合的擡起臉,閉上眼睛,睫毛一排排溫順的貼在下眼瞼處。

許憶澄覺得有點好笑,紙巾順著他額頭擦過好看的的劍眉,往下掃了掃他高挺的鼻梁,又在臉側仔細的把水吸幹,最終才停在他緊閉的薄唇處。

就是這張嘴,厲害得像刀刃,平日裏總能把人劃出一身血,卻讓她怎麽也恨不起來,也許是太過鋒利,才如此的欲罷不能。

她輕點他的嘴角,又用紙巾在他唇瓣上邪惡的壓了兩下,心跳跟著漏掉半拍。

意識到自己做了不合常理的事情,她觸電的收回手,賀朝影卻在此時突然睜開眼,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,強迫性的拉過來。

“這裏還沒有擦幹凈。”他微微歪了歪頭肯定道,然後把她的手壓在自己的喉結處,不要臉的:“你再幫我擦擦。”

許憶澄:“……”

回去時夜色正濃。

開車的男人似乎心情很好,手機開了免提,邊聽薛遲報告工作邊註意路況,偶爾也會回應一聲。

“boss,從采訪結束到現在短短的三個小時裏,H.V的股價已經上漲了4%,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,明早漲到7%那是妥妥的,董事會那群老家夥這回應該可以乖乖閉嘴了。”

“您知道采訪的視屏一出來,網友都是怎麽評價您的嗎,他們說要不是這麽正經的財經節目沒有彈幕功能,他們早就恨不得把‘我老公’三個字拼命的往您……”

“嘟嘟嘟。”

薛遲:“……”

“往您臉上懟。”

許憶澄在後座憋笑憋得臉潮紅。

男人通過後視鏡瞅了她一眼,悶不作聲。

她摸摸鼻子,彎起嘴角接了個電話。

是白夜歌那個小妮子打來的,聲音模糊不清,一聽就讓人犯困:“采訪不是十點結束嗎?現在都快12點了,你咋還不回來?”

“半路跟boss去吃了頓工作餐。”

“什麽!你們倆發展都這麽快了?”那邊高聲喊了一句,許憶澄已經能想象出小妮子從床上蹦起來,質問她的驚訝表情。

“小聲點。”她偏頭,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霓虹燈。

“什麽都沒有發生,我們倆比白開水還純潔。”

“別騙我了,快說,你今晚是不是不回來了!”

“我十分鐘到家。”

那邊掛電話前嘟囔了一句:“切,真無趣。”

趕在淩晨之前回到公寓。

賀朝影把邁巴赫停在樹下,剎車時從旁邊猛的躥出一輛黑色世爵,從側面開過去,刷的一聲,刮掉了他愛駕的一層漆。

他眉梢輕挑,不悅的打開車門,下車查看。

昏黃的燈光被樹影遮得支離破碎,黑色世爵的車主倚靠在車門上,西裝筆挺,眼裏寒光毫不避諱的投過來,虛起眼,將夾在手中的煙掐滅,順手丟進垃圾桶裏。

賀朝影表情嚴峻,面色陰沈,眼裏的溫度降到了冰點。

周圍死寂一片。

“怎麽回事?”許憶澄跟著下車,從賀朝影身後探出頭,目光對上江禦行時,怔了一秒,心沈墜得像灌滿了冷鉛,面如土灰,如同雷轟電掣一般,全身麻木,慢慢的,一小步一小步的從賀朝影身邊挪開。

江禦行也不看她,直起身子,往前走了幾步,朝著賀朝影輕挑的笑:“賀總,一起上去聊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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